陸涵之見狀沒急著離開,找了個小丫鬟,叫她去澄園取一件乾淨的衣裳來,才向秋蟬道:「你去剛才那邊看看。」
秋蟬是鄭氏院子裡出來的,府上處處都熟悉,人又沉穩聰慧,聞言便知道陸涵之的意思,道:「奴婢知道,只是大奶奶身邊」
「這邊都是人,誰我使喚不得。」陸涵之倒是不擔心這個,「這件事要緊,別人我擔心辦不好。」
賓客在府上弄成這樣,陸涵之雖將佩瑤縣主的話信了幾分,但程君瑤便是膽大又驕縱,總不會無緣無故去針對賓客,更何況,作為程家大奶奶,陸涵之總不能真去證明程君瑤無法無天地捉弄來府上做客的賓客。既如此,事情要查,也得讓長輩們知道是怎麼回事,但還真不能把證據給了佩瑤縣主,去處置程君瑤。
秋蟬本就是鄭氏給兒媳婦培養的人,不是眼線,而是新媳婦進門,身邊總得有個熟知府上情況又得力的丫鬟,陸涵之雖沒有細說,但秋蟬也基本聽懂了,當下點頭道:「奴婢知道了,這就去辦。」
陸涵之守在這邊,等蓮子抱著衣裳跟著小丫鬟來,也沒有解釋,道:「把衣裳給縣主送去,服侍她換上。」
陸涵之讓人去澄園取自己的衣裳,就是避免這件事再生出不必要的枝節,但碧荷謹慎,自然不會將主子的衣裳隨便交給別人,便是主子沒上過身的也不行。因此,碧荷雖不知事情如何,還是打發了蓮子將衣裳送來,聽陸涵之這麼說,蓮子沒有多問,抱著衣裳往裡走。
佩瑤縣主已經將弄髒了的衣裳解了下來,由小丫鬟服侍著擦乾淨了手上的污漬,陸涵之吩咐蓮子的話,她也聽到了,蓮子敲門,就讓人開了門。
蓮子捧著衣裳進來,道:「大奶奶吩咐奴婢給縣主送衣裳來,是府上新做的,大奶奶還沒上過身。」
佩瑤縣主看過來,蓮子手上的衣裳是與她的差不多的藍色,想來是陸涵之特別交代過的。佩瑤縣主不大願意穿別人的衣裳,但想到髒了的衣裳,她總不能擦擦再穿出去,先前都想著,找人送她去馬車上,再想法子通知母親,如今也算比預想的好些。
陸涵之在外面等了片刻,換好衣裳的佩瑤縣主走了出來。大楚未婚少女與少婦的衣裳相差不大,蓮子手也巧,稍作調整看上去雖與原先的裝扮稍有不同,但也瞧不出什麼問題。
「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程君瑤,我這人可記仇了!」佩瑤縣主對陸涵之的安排還算滿意,但想到程君瑤將她騙到僻靜處,又害她弄得那麼狼狽,哼了一聲,依然對陸涵之沒有好臉色。
「這其中會不會有誤會?」陸涵之信了幾分,但事情還沒有查清楚,陸涵之一面是程家少夫人,不能不管客人受了委屈,一面還是程君瑤的堂嫂,也不能不問青紅皂白就給她定罪。
佩瑤縣主氣得咬牙,但她出身尊貴,卻不是不講道理的,想到程君瑤那副得意的嘴臉,再想到自己沒抓到證據,只冷笑道:「隨你怎麼想,左右我也沒指望你們程家替我做主!」
陸涵之微微皺眉,想到剛才見到佩瑤縣主時的情形,想來她也不願意細說事情的經過,也就暫時放下這件事,道:「縣主是客,叫縣主在府上受了委屈,是我們的不是,我在這裡給縣主賠罪。眼下時候不早了,不如咱們先過去吧,免得長公主擔心。」
陸涵之不再追問,佩瑤縣主心道,難得遇見個會看人臉色的,點了點頭,一面同陸涵之一道往前走,一面道:「我的丫鬟被程君瑤支走了,還請世子夫人找人替我去尋一尋。」
佩瑤縣主身邊沒有人,又聽說她是被程君瑤捉弄,陸涵之就已經安排人去找了,不過程家宅子大、人多,加上今日賓客也多,眼下還沒有找到。聽佩瑤縣主提起,陸涵之便答道:「我已經讓人去找了,找到了就送過去,縣主不必擔心。」
佩瑤縣主倒是不擔心,程君瑤膽子大敢捉弄她,但還沒膽子傷人,她只擔心叫母親知道了責罰翠果,只是今日人多,也不知翠果被程君瑤支到了哪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