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及檢查他的工具,按照他後來的回憶,所有的儀器仿佛都在同一時刻壞了,各種不可能的數據瞬間蹦了出來,他顧不上思考,只是記錄數據,這可以從資料上潦草的筆記看出。限於篇幅,我不在正文列出這些數據,只給出一組:最低溫度-66.3c,最大風速95m/s
同時參考其他人員的回憶,我們可以知道,在柳下行一行剛剛出發不到十分鐘,氣溫驟降,風速增大,暴風雪突然而至,捲起的冰雪使得能見度極低,所有的人員都緊急回到船上,除了柳下行一行以外,還有幾人不知所蹤,人們後來在雪地下挖出他們凍僵的屍體。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不知道柳下行他們在暴風雪來臨之際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他們沒有選擇呆著原地等待風暴結束,他們與登陸站不過十分鐘的路程,因此迷路也是難以想像的。而這一切,都在科考隊員李風工發現柳下行的屍體後,得到了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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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架紅色的重型直升機懸停在冰原上,狂風掀起冰渣,打在隊長的防護服上,好生的痛。
「你媽b我......」然後隊長就吃了一口原味雪糕,其他人都機智的忍住不笑出來。
直升機慢慢降下滑索,把巨大的箱子放下,隊員們摸索著解開鎖扣後,向飛行員伸出大拇指,飛行員點頭示意,引擎發出咆哮,隊員們紛紛背過身去。
「去他.....」又吃了一口原味雪糕,柳下使咳嗽的不停,他的同伴終於忍不住了:「使哥,你就不能不罵娘嗎?犯得著每回吃一次刨冰嗎?」
柳下使頓時不咳嗽了,瞪著他的同伴:「誰讓那龜孫技術不行,非得找我們幫忙固定貨物,要是老張還在.....」仿佛被扼住了脖子,憋住了氣,柳下使說不下去了,大傢伙也沉默著。
「回去吧。還有報告要寫呢。」「好」「恩」「恩」
一行人運著貨物往營地走去,柳下使走在最後,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停下來,像是有人在背後呼喚他,柳下使猛地轉過身。狂風掀起他的身軀,在空中翻滾,眼角似乎有紅色的物體瞬間划過,雷鳴般巨響。
柳下行把頭深深埋進雪橇犬的毛髮,耳邊隱隱約約是呼嘯的颶風,他聽到自己的心臟瘋狂跳動,這樣不行,只會白白消耗體能,他瞬間作出了判斷。深吸一口氣,狗的味道還是其他亂七八糟的味道使他作嘔,然而他只是繼續保持深呼吸,慢慢的,他感覺重新控制了身體,腦袋也重新發揮作用。
現在,我必須熬過這場風暴,他在心中暗暗發誓,我會活下去的。
如同在耳邊敲響大鼓,耳膜也被震裂,一瞬間世界是如此安靜,如此地,慢......
「我從未有過這樣的體驗,突然激增的風暴將我掀起到半空,卻聽不到任何聲音,是絕對的寂靜。我想睜開眼,卻只能眯起一條縫,我能看見我的隊員們,他們就像是訓練時一樣緊緊抓住一切可以固定的東西,把頭埋進去。我忽然想到我在非洲殺掉的那些鴕鳥,那種遇到危險就會把頭埋進沙子裡的蠢鳥。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我們都是鴕鳥,一直都是。」
「頭兒,醒醒!」
「使哥,活著嗎?」
「廢話,還有氣呢!」
「啊?我咋沒感覺?」
「廢話,你探鼻息用的是我的手!」
剛醒過來的柳下使只想再暈過去一回。
「使哥,感覺怎麼樣?」李風工把一杯熱水遞給柳下使,他沒有立馬喝下去,只是放在手中取暖,「老李,謝了,頭有點暈,都是漿糊」
「我是老何,風工在你左邊.....」
柳下使假裝喝水。
「我們在哪?」雖然這麼問,但他知道這裡是一個洞穴,他可以聽見隱隱約約傳來的暴風雪聲,他們三人圍著一個熱融合核心改裝的取暖器坐著,他手裡的熱水就是這麼來的。
「其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