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啡的作用過去以後,疼痛感撕心裂肺,銳不可擋;換了別人,大概都已經昏迷過去。大騰此時聚齊全部精神力量,把疼痛感投射到自己想像的另外一具身體上,這個想像出來的軀體必須栩栩如生,難耐的疼痛讓他全身抽搐,但他卻不是大騰本身。
他憑藉著純粹的意志力,再約翰尼斯堡的大街小巷之間穿行,身後那台跟上來的越野車始終沒有超過自己,但還是一直在後面跟著,自己只要一個分神,便會被對方追上。
然後,他回憶起土狼跟他說過有事情的時候該去到哪個地方,在那裡他只要大喊大叫土狼的名字,就會有人出來幫忙——他發現其實自己已經經過了那個地方,他現在的腦子開始迷糊,失血的原因讓他頭暈並且降低了他的思維。
不能再在市內狂奔,除了三三倆倆出現的汽車跟燈光會影響自己瘋狂駕駛之外,等一會兒警察就會出來了,這不僅是對方的麻煩,也是自己的;說穿了自己也不能面對著警察的怒火還有衝鋒鎗、機關槍。
然後他又想起了土狼說的另外一個落腳點——城外的貧民窟,那裡的居民對外來的人都視為敵人,但是土狼在那邊卻結交了一堆知己好友,但是他突然忘記了對方的名字,不過不在乎了,先出去再說。
他看著前方沒有駛過來的車輛,便如法炮製的再來了一次漂移,朝後方出城的方向駛去,然後放下車窗,再關掉遠光燈,右手將放在腿上的槍拿起來架在左手臂上,他看見那輛越野車跟自己越來越近的時候,突然左手扭開遠光燈,趁著兩台車擦肩而過的機會,對著對方開了三槍。
然後,他透過後視鏡看見那輛越野車一個急剎車就停在了原地。
他鬆了一口氣:應該打中了。
可不到兩秒鐘,越野車又在原地調頭追了上來。大騰嘆了一口氣,把油門踩到低,飛速向城外開去。而那輛越野車像是一個被惹怒了的男人,竟然轟鳴著越追越近,接著便看見駕駛副座一側開始有微弱的火光冒出——那是對方開槍射擊。大騰可以清晰的聽見子彈射在車身上的鐺鐺聲。
他不管不顧的繼續猛踩油門,時速表上的指針已經指向了190邁,大騰原本有點昏昏沉沉的腦袋突然變得清醒起來,他放慢油門,等待著對方的汽車離自己大概三個車位的時候,猛地將車駛向右側然後一個急剎車,越野車從他的車邊沖了過去,大騰跟在越野車的後方拿槍還擊。
接下來他有點傻眼,他將彈匣里的子彈全部射進了對方的車胎里,可是越野車只是晃了晃便又正常行駛起來,他知道車胎肯定是使用液體燃料使粘性物質的防彈胎,那麼,自己只能藉助這台蘭博基尼了。
頭又開始發昏,眼前的景象越來越看不清楚。
他晃晃頭,再次狂轟油門,從越野車駕駛室一側超車過去,這邊相對安全,駕駛員開槍的精準度肯定不夠。
果然,他迅速又將越野車甩在身後十幾個車位。
他覺得自己有點瞌睡了,眼前的路面開始模糊,右肩的傷口處開始感覺不到疼痛,那是自己感覺不到自己右肩膀的存在了。
他眼前閃過無數幅畫面,畫面中全是人的臉孔,父母的、劉海的……,大頭的……,金剛的……,還有一張臉全是血污,好像是狸貓的,又好像是土狼……,他覺得有一個人的臉他想不起來了,他狠命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然後眼前的路面又開始清晰起來。
那張臉突兀的出現在自己眼前,對了,這是海麗的臉,那時候的金髮很短,皮膚白得耀眼,笑容也很耀眼…….
他又開始迷糊起來。
突然,他覺得自己的車往左邊一斜,然後耳邊才傳來被撞擊的聲音,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越野車已經靠近了自己,他可以看見副駕駛座上的一張亞裔男性的臉孔,臉上戴著一副眼鏡,他甚至可以看到對方熾熱的眼神。
他試著抬了抬自己的右臂,試第二次的時候竟然抬了起來,然後他將沒了子彈的手槍再次駕在了左臂上,果然,他看見那名男性迅速的俯下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