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七年,四月,皇帝朱由校於宮中病逝,死前並無遺旨,滿朝官員以太子年幼,而國家乃多事之秋,恭請太皇太后王氏改立信王朱由檢登基為新帝。
過去百年裡,為了嫡長制而數次和皇帝爭國本的文官集團這回破天荒地在太子雖然年幼但是身體健康的情況下,要另立新帝。
魏忠賢這時候才意識到出了大事,他這個閹黨魁首被背叛了,或者說也說不上背叛,東林黨也好,閹黨也好,始終都是文官集團,當他重新啟用礦監稅監去徵稅時,他就註定了要敗亡,這時候他才明白三年前高老弟對他說的那些話。
慈寧宮裡,王氏看過魏忠賢手下那幾張殘缺文書,臉猛地變得蒼白,「這都是真的?」
「太后,這都是奴婢親自查出來的,大行皇帝的畫舫是被人動了手腳,才讓皇爺落水的,就連皇爺的死都是不明不白。」
「眼下那位還未登基,等他登基了,太子性命就危在旦夕。」
魏忠賢磕頭在地,他知道朱由檢不會放過他,百官不會放過他,那所謂的「天下人」也不會放過他,他死不足惜,但是他不能看著皇爺唯一的骨血留在這紫禁城裡,被那些偽君子戕害。
「怎麼會是這樣……」
「太后,請速下決斷,皇后向來和信王親近,她必不會相信奴婢所言,如今只有您能救太子。」
王氏咬了咬牙,心裡做了決斷,當年要不是這魏太監,她早就是內護城河裡的亡魂,何以得享這些年的太后之尊和天倫之樂。
不多時,王氏便摒退魏忠賢,喚了外面的親信太監,讓他去傳皇后和太子來見她。
當張皇后帶著太子朱慈煒到了後,看到太后身邊的魏忠賢,也不由愣了愣,她還記得信王和她說過魏太監乃是暗害皇爺的主謀,為的就是勾結那位高都護,想要謀朝篡位,如今山陝甘寧等地的地方上都是這些年魏太監提拔的官員,而那些官員全是那高都護的人。
「皇后娘娘,奴婢得罪了。」
等太后抱走太子,魏忠賢告罪一聲後,上前打昏了張皇后,隨即便有他準備好的宮人扮做張皇后,然後自帶著太后太子並張皇后離開了慈寧宮。
魏忠賢要感謝捲土重來的東林黨都是些眼高手低的廢物,他們以為讓信王登基就是大局已定,可他偏要叫他們曉得,他魏忠賢就是死,也能把這天捅出個窟窿來。
御馬監、東廠和錦衣衛是魏忠賢苦心經營所在,而他雖然看著大勢已去,可是他手底下那些死忠並非走投無路到非要投靠東林乞活的地步,更何況以東林黨的德性也未必會放過他們。
於是最後陸文昭和單英自領著最精銳的東廠和錦衣衛番子秘密護送太后太子離京往京師而去,魏忠賢在宮裡的布置只是半日就被識破,頓時整座紫禁城雞飛狗跳,而魏忠賢則是領著御馬監里仍舊忠於他的兩千兵馬,從午門殺出,冒充裹挾了太后皇后太子要逃往遼東的假象。
四月二十七,陸文昭護送太后太子離開京師,往宣府而去,這時候假託鏢局之名,實為朔方軍士兵的順豐鏢局合計七百趟子手匯入護衛隊伍,沿途殺退了數波奉命攔截的官兵。
而這時候,魏忠賢已經在通州死於萬箭穿心,跟隨他的御馬監兵馬殺傷官兵達四千人後全軍覆沒,京師裡面,信王朱由檢匆忙登位,然後立馬便昭告天下,說魏忠賢陽根未盡,淫亂宮闈,暗中謀害先皇,出逃的太子朱慈煒乃是魏逆遺孽,要天下軍民共討之。
逃至宣府時,原本尚不信的張皇后看到那昭告天下的皇榜後呆若木雞,隨後咬牙切齒,咒罵已然改元崇禎的朱由檢。
本該奉旨截殺張皇后母子的宣府軍隊最後反倒是開關放行,他們知道高大都護的威名,至於朝廷的威脅算個屁,更何況照他們看,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