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戡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很多,至少有好幾千人!」陳阿貴道:「看樣子是沖咱們來的,沖咱們的糧食來的。」
「田家軍?」封雷劍眉一揚,憤憤不平的道:「他們還敢來送死啊!」
「不能讓他們渡過淮水,否則咱們謫仙谷就有大麻煩了!」籍戡面帶殺氣道:「田豹還真是賊心不死,我還沒有找他們,他們倒找上門了,好,好,好真是好得狠啊!」
封雷道:「定教他們有來無回!」
高敬宗興奮的道:「對,先發制人,後發受制於人,馬上敲響聚將鼓,率領死軍將士殺向渡口,將田氏乞活軍埋在淮水岸邊肥地!」
陸永華心中一震,聽到這話都不知道怎麼去形容籍戡與封副帥了。作為鹽梟曾經的三當家,陸永華對鬼蜮各大乞活軍的勢力比較清楚。田家乞活軍實力不俗,即使放眼整個鬼蜮也是可以排在前十的狠角色。除了陳留陳氏、盧龍田氏、臨淮戴氏、相山郭氏、新蔡蔡氏、舞陽魏氏、中山蘇氏以及彭城劉氏這八大乞活軍他確實是惹不起。可是除了這八家,田豹絕對可以在鬼蜮橫著走。
陸永華急道:「籍帥、封副帥,高先生息怒,如今敵強我弱,田豹帶著好幾千人馬殺來,咱們死軍剛剛組建成軍的,唯有藉助謫仙谷的有利地形進行防禦,一點一點磨掉田氏乞活軍的銳氣,等他們師老兵疲,將士厭戰、後勤不繼,這才是反敗為勝的正途!」
籍戡和封雷還沒有說話,高敬宗就反駁道:「禦敵當於國門之外。雖然藉助謫仙谷地利優勢被動防禦這個思路非常好,然而陸司馬卻沒有想過,一旦讓田家軍兵臨城下,肯定會造成謫仙谷百姓的恐慌,其實百姓恐慌倒是其次,關鍵是咱們好不容易開墾出來的上萬畝田,以及種下去的豆苗,肯定保不住。就算我們可以忍受這些損失,可是我們在淮水碼頭上的物資怎麼辦,難道就這樣便宜田家軍?」
「這!」一輩子活了大半輩子的陸永華最會精打細算過日子,如今還剩下的物資非常多,而且價值很高。讓他丟棄,他還真捨不得。
「高先生說得對,死軍寧可血染沙場,也不可自損軍威!」封雷道:「我們在鬼蜮沒有盟友,沒有援軍,困守謫仙谷,最終耗不下去的,肯定會是我們。堅守,時間真的會站在我們這邊嗎?謫仙谷內雖然不缺糧食,可是天氣總會變寒,而且謫仙谷最缺乏燃料,只要把謫仙谷圍上半個月,咱們就沒有柴火可做燒飯了,難道讓我們上萬人天天啃生米?」
陸永華有些驚懼的道:「可萬一,咱們死軍初戰敗了呢?
「敗了那就敗了!」籍戡道:「敗了咱們就再編練新軍,接著打,直到將田家軍打趴下為止。以咱們高先生的能力,就算部隊打得全軍覆沒,他也有辦法籌集錢糧,組建死軍!只要高先生在,咱們何懼之有?「
陸永華黯然良久,嘆氣道:「這也太冒失了!」
「世間哪有兩全其美的策略!」高敬宗道:「精銳之師都是用勝利餵養出來的鐵軍,都是用戰鬥磨礪出來的寶鋒。寶劍方才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不經歷風雨,豈可見彩虹?」
「寶劍方才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陸永華喃喃的道:「既然你們不怕,陸某人又有何懼之有!」
……
死軍將士不缺乏經驗豐富的悍卒和軍官,當黑色戎服發放到每一個將士手中時,這些死軍將士便迫不及待的換裝了。死士將士都是每人兩套夏戎服。可別說當新黑色戎服換著之後,整個死軍的氣勢就陡然一變。
當高敬宗乘坐著人力軺車進入軍營時,死軍五曲二十五屯已經排成了五十乘以五十的方陣。這些將士從頭到腳都漆黑一片,高敬宗打量著這支讓他嘔心瀝血打造的死軍,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此時,死軍兩千五百餘將士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筆直的軍姿,顯然英氣逼人。豎直的戈矛,寒光森森。盾牌如牆,鋒芒乍現。
也許是成軍尚短,不少已經意識到將要發生什麼事情的死士將士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