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軍事問題是因為政治矛盾才產生的,所以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同理的情況下,軍事問題可以選擇以較為平和的政治方式來解決,而未必訴諸於武力。
只是這種想法對此刻踏上東征道路的駱成武而言就完全屬於狗屁不通了。
他這兩年雖然也看書,看的也只是一些淺薄的文字,像《周禮》系列、《春秋》系列這種古書,哪怕是駱永勝和嚴真編修的《楚典》那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的。
「軍事問題必然以軍事手段來解決。」
如果談著話就把一場戰爭爭端解決了,那還要軍人做什麼。
駱成武對此是嗤之以鼻的,這一點在行軍過程中便表現的極其明顯。
大軍出南昌一路向著昇州的方向疾馳,沿途幾無阻礙,所有府縣城池早早就開門納降,士紳豪族更是備下酒肉準備犒軍,而對這一切,駱成武都視若無睹,不入城、不駐軍,穿過城池便走。
「紮營只在郊外,拔營頃刻即出。」
駱成武趕得很急,沒太多的心思去接見進入江淮地區後遇到的當地豪族,也因此無法獲悉任何的消息情報,這讓跟在其身後的駱永勝失笑不已。
「武兒是合格的軍人,但不是合格的統帥。」
王駕抵至宣州,離著昇州已經不足三百里,駱永勝向北望,謂身邊的駱永捷言道:「想必此刻,武兒已經到了昇州吧。」
前者猜的一點都沒錯,駱成武不僅到了昇州,甚至已經開始指揮大軍攻城了。
「二公子,咱們剛到,要不要先修整一日。」
麾下一名衛指揮使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覺得大軍跑了一天,這前腳抵達後腳便攻城,實在是太倉促了一些。
「軍中攻城器械都有,修整什麼?誰需要修整?」
駱成武注視著近在咫尺的昇州城,看著城頭上飄揚的『宋』字旗幟,目露猙獰:「今日本將軍帶來的,都是江西籍子弟,他們早已恨此城守軍入骨,晝夜未曾望過曾經的血海深仇。
今天不打一場,士氣有挫、軍心有辱,斷斷不可行,勿需再勸,去吧。」
軍令如山,幾名指揮使不敢再勸,各自領命下去整軍,三萬楚軍便馬不停蹄向著昇州城逼近,最後在距離不足五里地的位置停駐,準備落營列陣。
這個距離落營,足可見駱成武的狂妄,壓根就沒拿這昇州城的守軍當人看。
若是落營的過程中,守軍出城奔襲,楚軍就得倉促應敵。
「淮陽軍和太平軍有騎軍嗎?」
南方多步卒,騎軍稀缺就不具備奔襲的條件,駱成武這次帶的三萬軍中有一個滿編的騎兵衛,可以說就等著昇州守軍出來偷襲呢。
「一旦他們出城,騎兵衛就可以全力衝鋒搶奪城門。」
駱成武現在巴不得駐守昇州的淮陽、太平軍能出來跟他打野戰呢,可是很顯然,這兩軍已經吃過太多次楚軍的虧,尤其是陸曉光。
對,就是當年那個在南昌下令屠城的淮陽軍指揮使。
這個狗東西躲在昇州城裡如一條喪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終日,既想棄城逃命,又覺得失去了幾萬大軍的保佑只會死的更快,索性就待在城頭上鼓舞士氣。
「投降是死,戰則有生,只要我等此番守住昇州,據守江淮膏腴之地,待楚軍撤離,未嘗沒有重振旗鼓的機會。」
陸曉光的努力作用並不大,昇州城頭不時傳出低聲啜泣。
這群當年參加過江西屠城的暴卒,此刻無不深陷悔恨恐懼之中。
而與其正相反的便是城外的駱成武和三萬整裝待發的楚軍。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如此!」
軍陣之前,駱成武面向身後的三萬大軍,嗔目欲裂怒吼著。
「在咱們眼前,就是當年殺我們父母親族的兇手,今天,到了咱們報仇雪恨的時候。別說這是什麼江南第一重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