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聽著暗覺糟糕,忙說:「宣惠才十二,公主都是十七八歲下降,還有幾年……」
元和帝擺擺手,說道:「你莫要擔心,她是你我的女兒,我豈有不為她打算的。只是她這樣的性子,須得挑個性情和順的駙馬,才學倒在其次了。不然再像福寧和李煦那樣,可怎麼好!」賢妃默然無語。
元和帝繼續說道:「雖是宣惠莽撞了,可文瑾未必就沒有別的心思。她被太后和福寧寵得不成體統,眼裡看不見宣惠是公主!」
賢妃垂下眼瞼,知道不是煽風點火的時候,忍了又忍,方才說道:「還是宣惠無法無天,心裡若有規矩,也不會別人一說,她就去求……」
元和帝拉著賢妃的手,溫聲道:「薛元翰畢竟是你的侄子,你看這婚事……?」賢妃頓了頓,說:「聖上恕臣妾妄言,只怕兩人都不妥。宣惠小女兒心思,一天一個樣,不過是她素來與文瑾合不來,聽文瑾說要嫁元翰,就要搶,小孩子罷了。至於文瑾,您也看到了,性情…是個率真耿直的。元翰看著是個脾氣好的,卻倔得很。我是怕兩人過不到一塊兒,畢竟我大哥就留下這一個兒子,婚姻是人生大事,還請聖上看顧一二。」說著,又要下跪。
元和帝忙拉住她,說道:「你不說我也知道,元翰是個好孩子,文採好,人也穩重,可堪大任。你好好幫他瞧著,以後我給他賜婚。」賢妃喜不自禁,自己娘家侄兒被皇上看重,以後還有賜婚的榮耀。
元和帝話鋒一轉,卻說起了余家:「昌邑伯是個什麼打算?我聽人說雖然兩家定了親,自從余閣老的兒子回家丁憂,兩家年節都沒有來往?」
提起父親,賢妃也覺難堪。當初看余閣老在士林中頗有人望,父親借著自己在宮中頗有榮寵,便硬是做成了這門親。後來余閣老致仕,隨即他的兒子便捲入官司,余閣老驚怒之下一病而亡。他兒子返鄉丁憂,如今三年已過,似乎起復也沒什麼指望。昌邑伯眼見余家實難翻身,就起了退親的念頭。
賢妃艱難地開口道:「元翰與余家小姐的婚事定得太早,她又小小年紀就隨父母回了老家,容貌脾性、舉止德行一概不知,父親說起來也覺得為難……昌邑伯府就元翰這麼一個指望,所以父親對長孫媳期望甚高,只怕是要再看看。」
元和帝點了點頭,沒說什麼,轉頭進了東殿去看宣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