夾板嶺,位於永北縣境,是連接江米峰和缸窯鎮的南北交通要道。早些年間這夾板嶺根本就不叫夾板嶺,因為生長寒蔥而得名叫寒蔥嶺。這寒蔥嶺的陽坡往下是樺樹川,不言而喻就是一色的白樺樹。那白樺樹密密麻麻遮天蔽日,特別是到了深秋,白色的樹幹彤紅的樹葉,紅白相間是分外的漂亮!
在樺樹川往下,沿著崗梁子下行十餘里就是羊草溝。溝岔子裡面常年流水,地表水分充足,盛產哈什螞,獐狍野鹿,野狼兔子,狐狸,水獺黃花松,土球子蛇類,也有野生的嘎牙子魚,青麟子魚泥鰍勾子,白票子和船釘子魚,蝲蛄更是成球的鑽在石頭縫裡。山上有猴頭,榛蘑,榆樹蘑菇,木耳,松蘑和數不盡的山野菜。
山下住著一戶姓於的人家,老兩口,和家中的五個孩子,終年以種田和打羊草過日子,因為孩子多,又沒有其他收入,所以家境十分貧困。每年不善其他營生,隨著孩子越來越大,日子過得緊吧吧的,幾個孩子都沒有讀過書。大小子長發今年也有十八大九的了,其他小弟們每人不差兩三歲,挨著肩一個個生得像野豬一樣子,孩子們的衣服,是冬做棉,夏季拆了再做單衣服,老大穿完給老二,老二小了給老三,縫縫補補將就著,個個是滴啦搭拉的夏不遮體,冬不禦寒。雖然個個黑不溜秋的,倒是十分的結實。蒸上上一鍋粘豆包子,端到桌子上,不等老兩口上桌子,哥兒幾個就給搶光了,直氣的老兩口拿著勺子敲門大罵道:「老天爺呀!我倆是哪輩子做的孽啊!生下來這麼多的要賬鬼,咋不得瘟災病把你們都給瘟死呢?」夜晚幾個孩子擠在一起,從大到小一水的圓溜溜,胖墩墩也很招人喜愛的。
閒話休敘,別看這裡是有些偏僻,但是因為地處交通咽喉,南來北往收山貨,皮張的生意人,倒騰牲口的小販,趕集下店的莊戶人也是絡繹不絕。從南向北,走到這裡大都是晌午時光,迫於饑渴都想尋個人家打尖歇腳。這也是個商機不是,可是這於家幾口人卻不具備這樣的條件。在距離老於家不遠的嶺前山坳里,新近從山東闖關東來了一戶郭姓人家,男的叫郭老貴,用手推車推著老母親,媳婦領著閨女在南山坳里安家立腳,紮下了營盤。那郭老太太非等閒之人,到這不久便看到了商機。
郭老太太讓兒子在寒蔥嶺上,搭起個窩棚,利用自家手藝,就地取材開了間郭記大煎餅鋪子。利用新采的蘑菇,水裡的魚蝦,大蔥卷煎餅讓過往的落腳商販,花不了多少錢就能飽餐一頓,大家都是樂的合不攏嘴!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過往的人都自覺的趕到這裡歇腳打尖兒。生意是日漸紅火起來,那郭老貴的媳婦也是能說會道,幹活麻利乾淨利索,接人待物大方得體。郭老貴的閨女,人喚金枝,天生的聰明伶俐,年紀有十六七歲。兩個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透出精明。她語若燕呢,笑如銀鈴,腰身苗條,步履輕盈。給客人端茶倒水,有模有樣兒,贏得過往客商的好評!
自從郭老貴在嶺上開了這個鋪子,可是讓老於家的老大於長發給惦記上了,他有事沒事的,就找個由頭來這鋪子上幫著幹這干那,時間一久,郭老貴兩口子便看出來端倪,雖然說,長發這孩子人也長得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但是因為沒有讀過書,又久居深山,難免有些木訥和語遲。
因此,郭老貴兩口子就把郭老太太和金枝一起送到頭道溝他表叔家去了。再不給金枝和長發單獨在一起的機會了。
在這樺樹川和羊草溝,上下幾十里方圓,統共也不到五六十戶人家,還都是分布在各個崗梁溝岔子裡面,鄰里之間,沒有什麼大事,大家也不是長相走動。彼此相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春種秋收,過著平淡無奇的生活。
寒蔥嶺的北面是白家油坊,老白家,家大業大,老哥兒三個,少哥兒三個,分門立戶,在這裡久居上百年,買賣大田產多,長工短工,管家,婆子,老媽子有上百人。各門各戶攜家帶口,組成了一趟街,也叫白家街兒。
可是就在不久前,在白家街兒與寒蔥嶺之間又搬來一戶姓馬的人家,據說是州府某個大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