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澤在入魔以前對修行界知之甚少,平常會和他講修行界之事的人也就只有晉繡,本身也不算什麼大修士,所以其實並不能明確認知自身現在的情況。
不過即便如此,阿澤卻也有自身的敏銳感應,能大概明白自己的那份不太招人喜歡甚至不招他自己喜歡的魔道道行。
在九峰洞天的時候,逆天地之道而獲新生,阿澤雖未動手,卻絲毫不懼九峰山擺開的陣勢,而出來之後天地開闊,心中承受的那份魔念帶來的痛苦感卻並未減少,但那種逆道天魔的感覺弱了許多。
即便如此,僅憑感應,阿澤就知道練平兒無法對抗他,這種並非完全是實力上的對抗感,而是一種心神上難以同他抗衡的感覺。
而之後自身分出的魔影遇上陸山君和牛霸天,阿澤發現這兩個妖怪果然厲害,畢竟此前和應娘娘都能短暫交手,不光是妖法厲害,那敏銳的直覺和飽滿的心神之力同樣十分強大,似乎對他來說又並不是那麼好對付了。
這並沒有讓阿澤很困惑,反而是猶如感應天知一般立刻明白過來,他的力量分為內外兩種,外在的魔道法力大多來源於那古魔之血,在不斷增強,卻也有一個修煉的過程,而他的修煉也和尋常修士有所不同;至於內在的力量,則更看對手,也即對手的心神之力和心境。
「兩個妖孽,卻有這等境界,真是有些叫人覺得諷刺!」
阿澤低語著,又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確實不想成魔也不認自己是魔,但就修行界的常規定義上而言,他又是不折不扣的魔道,並且即便一化魔就到了尋常魔修難以企及的境界,卻幾乎不需要什麼適應的時間,一切魔道之法仿佛生而知之。
這同樣不是阿澤喜歡的,但不得不說,很方便。
此刻天色已經變暗,阿澤僅僅是輕輕閉眼,竟然已經能順著那份因果和魔念,對於練平兒的感知更強了一些,甚至自覺能做些什麼了,就像是太陽之力在夜間減弱之後,一些手段也變得更加靈活起來。
「心神何必這麼戒備,修行人也是會做夢的。」
在阿澤輕聲呢喃之際,已經逃離此地數百里之外的練平兒卻絲毫不敢放鬆警惕,她這麼多年來從沒遇上過這種感覺,心慌心悸和不安雖然淡了,卻始終徘徊不去,也讓練平兒認定自己中了魔道手段,遂在稍稍安定之後開始自行對心神施法,以避開魔襲再圖他法一勞永逸。
「玉兒姐,玉兒姐?」
隱隱約約的聲音傳來,似乎極為遙遠,隨著聲音越來越響,練平兒才於恍惚中意識到了什麼,剎那間直起身子。
「嗯?我,睡著了?」
練平兒額前滲出一些汗水,左右看了看,這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客棧房間,身邊是那個名為翠兒的侍女,她應該是趴在桌上睡著了,桌前的燈火因為她的呼吸而顯得有些搖曳。
「玉兒姐,你的精神似乎不太好?」
「是啊,可能有些累了吧……」
練平兒強迫自己露出一絲笑容,心中卻愈發警惕起來,以她的修為,怎麼可能不知不覺睡著,那她剛剛所施的法,難道也是在做夢?
練平兒心中驚愕,自我感知一番,發現心神已經被她自己的禁制加護封得嚴嚴實實,臉色才變得好看了一些,看來自己長久以來的修行並沒白費。
不過她身邊的翠兒卻並未察覺玉兒的異樣,見她醒了,便帶著笑意十分高興地告訴她。
「玉兒姐,公子說今晚助我們修行呢!」
練平兒瞥了這丫頭一眼,見她一臉的羞澀和期待,就知道是什麼幫助修行的方法了,心中冷笑一下,臉上卻也露出和翠兒差不多的表情。
「啊,真的麼,太好了!」
「那我們快過去吧,別讓公子久等了!」
「嗯。」
看著翠兒一臉興奮的樣子,練平兒笑著回應一句,起身和這翠兒一起到了那公子的房中。
不過此後她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