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沒有人會壓在他頭頂,將他顯得灰暗無用、碌碌無為了。」
「再也沒有人會叫他小溫總,叫他慈善大王。」
「看不上他的,會對他奉承有加,嘲笑他的,會戰戰兢兢生怕他記仇,甚至就連輕視他很多年的親生父親,也不得不為他舉辦盛大的宴會,承認他的地位和權利——他會成為任何場合的焦點,再也不是角落裡可有可無陪客訕笑的配角。」
男人的手指在琴鍵上翻飛,貝多芬的命運交響曲在他手下激昂澎湃。
「雖然壓抑了整整幾十年,雖然求而不得了幾十年,可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平靜的語氣加上激情的旋律,莫名勾勒出一段令人心緒起伏的漫長人生,「這會是一個萬眾矚目的起點,從這裡開始,他的後半生會變得完全不一樣,他會站在上流社會的頂點,他的每一句話都變得舉足輕重,每一個決策都可能決定著集團甚至整個商界的未來發展,誰都不敢違抗他,他會成為能決定無數人命運的人。」
「他會得到他想要的一切——權利、地位、財富,還有所有人羨慕、嚮往、懼怕的目光。」
「就像他曾經眼睜睜看著我得到的那樣。」
彈奏的速度逐漸慢下來。
男人低低的嗓音變得更加清晰:「我在他暗中窺視的嫉妒里過了七年——我也會讓他感受一下,被我嫉妒是什麼感覺。」
「想來跟我的感受不同,他應該會覺得很快樂吧。」
「我會讓他得到的。」
「權利在握,飄然欲仙,我會送他一場永遠難忘的生日宴會。」
修長手指有力至極地按響最後一枚琴鍵,然後便靜止了。
剩下琴音震顫著蔓延、迴蕩在空氣里。
·
這段旋律隔著窗戶,隱隱約約地被收錄到手機里,再通過信號模糊地傳給了秦夫人。
本就睡眠不好的她半夜被吵醒,看到發信人的備註後稍微消氣,坐起來認真將音頻聽了一遍,然後又打開了對面發來的語音。
「太太,我分明沒看到有人進店,但樓上卻有人彈鋼琴,而且還是在大半夜——您說,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秦夫人:
女人十分沒好氣,險些就要翻白眼,最後卻還是涵養極好的回覆道:「不,只要沒人進去,裡面發生的一切都視作葉空乾的。」
——如果你覺得半夜突然摸黑爬起來彈《命運交響曲》很奇怪的話,那麼如果你知道她當年在南港曾多次凌晨突然砸碎她兒子的臥室窗戶,只為了讓他起床陪她下棋,你就不會覺得奇怪了。
秦夫人按掉手機,心平氣和的閉上眼準備睡覺。
幾分鐘後,又突然睜眼,拿起手機發了條消息給秦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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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觀察溫璨對葉空的態度,我要知道他們之間到底是不是真的相愛過,以及是不是有複合的可能。
-當然,最重要的是,儘量讓溫璨喜歡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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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沒有陽光的早晨。
秦箏又看了一遍簡訊,面無表情地收起手機,戴上墨鏡,坐進車裡,朝溫氏莊園而去了。
路上接到了霍清韻的電話。
昨天她們一起去了秦家,在宅子裡待了一整天,卻死活沒見到秦悟的影子。
霍清韻險些把秦家給砸了,卻依舊毫無所獲,但由於秦箏一口咬定秦悟就在那裡,於是霍清韻直到現在都沒從秦家離開。
這會兒打電話正是想找他興師問罪:「你不會是騙我吧?阿悟真的在這裡?」
「當然了。」秦箏面不改色道,「你不是也知道,秦見白最近總是戴著面具?其實就是阿悟假扮的,怕人認出來。」
「可秦見白也不在秦家啊!」
「肯定是躲起來了。」
霍清韻將信將疑:「你要是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