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
那隻金燦燦的軍隊消失在了宇文峰等人的視野里。
他們依舊站在原地,依舊望著金甲營消失的方向,沒有人說話,氣氛極為凝重。
宇文峰此刻更是落寞。
他本正當壯年,
本意氣風發,
本躊躇滿志。
但現在
他仿佛一下蒼老了許多,眉宇間更是不加掩飾的消沉!
他似乎忽然間明白了仲伯離開了荒國的緣由,他想了很久想了很多,嘴角忽的掛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那些大臣們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他們的皇帝。
其實已無須再去安慰。
因為就算是在他們的心裡,這時候對荒國的未來也只有絕望——
荒人最擅長的是打仗,昔日名震天下的騎兵,在李辰安領導下的寧軍手裡就沒有討到過一次好處!
遠征越國的荒軍主力,原本以為能夠輕易蕩平越國,卻不料越國竟然併入了寧國
寧軍參戰,那麼遠征的荒軍就絕沒有獲勝的可能。
他們恐怕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荒國沒有了那八萬將士,皇上接下來即將面臨那些部落首領們的反噬,幾乎可以預見荒國也將亂了起來。
如果想要這片土地能夠安寧,出路似乎只有唯一的一條——
向寧國稱臣!
他們看向了宇文峰,眼裡充滿了期待。
宇文峰望向了天邊的夕陽,又過了許久,他牽起了寧簌琳的手。
溫柔一笑。
「走吧,」
「好!」
「回去之後你準備一下帶上孩子,我陪你回一趟娘家!」
他沒有稱朕。
他說的是回娘家!
所有人一下子鬆了一口氣,於是,氣氛頓時輕鬆了起來。
貞安二年八月十五。
又是一年中秋時。
吳國皇宮御書房。
吳國皇帝吳悔背負著雙手站在御書房的門前望著夜空中的那輪明月,他保持這個姿勢一動不動已看了足足盞茶功夫。
御書房的茶桌前坐著三個老人。
他們是吳國的兩位大儒冼悠之與雲書賢,另一位則是夏國公夏莫愁。
他們此刻皆看向了吳悔的後背,臉上的神色頗為嚴肅。
歷經了藩王之亂的吳國,現在就像一頭虛弱的狼。
戰爭總是會帶來創傷,哪怕吳悔斥巨資買來了寧國的盔甲武器用最短的時間平了亂,但那些藩王們在臨死之前的掙扎依舊給他們封地的百姓帶來了巨大的災難。
吳國的藩王很多,封地很大,封地里的百姓也很多。
吳悔在平定了藩王之後,正在大力著手對那些地方的百姓的安撫,對那些在戰火中化為灰燼的集鎮的重建。
他是一個勤奮、自律,也自負的皇帝。
在短短的幾個月里,吳國已經從戰亂中再次站了起來,這原本是一件值得大書特書的事。
吳悔這個名字原本也應該在吳國的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但是
他嘔心瀝血做的這一切,在寧國的那些消息面前,頓時就黯然失色!
吳寧兩國通商,初時吳國的商品大肆進入寧國,讓吳國的商人們賺的盆滿缽滿,打得寧國的商人節節敗退。
但僅僅在半年之後,當寧國的商業聯盟成立,當寧國的商人進入吳國市場之後,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忽然間就變得硝煙味極為濃郁。
寧國的商品似乎在一夜之間變了樣!
比如百姓們最常用也必須用的鹽!
比如那些在東旭城極為暢銷的香皂肥皂。
也比如
此刻正在東旭城裡燃放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