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柔清到家的時候天剛剛黑,邵氏的僕婦親自來門口接。
「三小姐累壞了吧?」她們貼心的說道。
謝柔清含笑搖頭。
「不累。」她說道。
門下的燈籠照得她精神奕奕,看起來倒真的沒有疲憊。
自己家這個小姐為人爽快,從來不嬌氣,尤其去郁山又是她自己高興的事,人要是開心了,可不就不覺得累了。
僕婦笑著點頭。
「三小姐不累,夫人因為擔心小姐可累壞了。」她們笑道,「小姐快進去見夫人吧。」
謝柔清點點頭向邵氏的院子邁步。
「三小姐。」緊跟在她身後的僕婦忍不住喊了聲。
謝柔清停下腳看向她們。
兩個僕婦兩個丫頭面色慘白欲言又止。
「你們累了下去歇著吧。」謝柔清說道,說罷繼續邁步而去。
邵氏的僕婦看著她們四個。
「黃媽媽,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她笑道,挽住黃媽媽的胳膊,哎呦一聲,「你還在發抖啊?」
她有些驚訝又很疑惑。
「你這是怎麼了?不會在山裡吹了風受寒病了吧?」
要是風寒病了倒好,不過是病,養幾天就又好了。
黃媽媽心裡苦笑。
可是現在三小姐做出這樣的事,必然是要惹怒大夫人,在謝家惹怒大夫人什麼下場可想而知,就算是二老爺和二夫人疼愛三小姐這件事上也無法回護的。
想想柔嘉小姐是為什麼被驅逐,就是因為挑戰了大小姐的地位,這可是大夫人捧在手心裡養大的親女兒啊,說驅逐就驅逐了,隔了一個房頭的晚輩侄女,更算不上什麼了。
三小姐要是受了罰,她們這些跟隨三小姐的下人也就慘了。
這是命,命一旦定下了就不是養幾天就能再好了。
黃媽媽嘴唇發抖說不出話來。
「黃媽媽。」邵氏的僕婦神情凝重起來,「你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在郁山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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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出什麼事。母親你真是多慮了。」室內謝柔清說道,放下手裡的茶,「我都這麼大了,又不是小孩子。」
邵氏被逗笑了。
「是啊我們柔清就要十三歲了。」她笑道。「真是個大人了。」
對於母親的調侃謝柔清沒有說話。
「你見了你表哥,說他了沒?」邵氏又接著問道。
前日謝柔清突然不上學跑回來說要去郁山,她本是不同意的,覺得邵銘清真是惹禍精,再也不要和他有來往。
但謝柔清堅持要去。說不能憑著別人說就認了表哥的錯,邵氏被鬧的沒辦法了只得讓她去,不過不是探望邵銘清,而是訓斥。
「你告訴他,別仗著他父親寵他就做些不知所謂的事,讓他別忘了他姓邵,不姓謝。」她叮囑道。
聽到邵氏問這個,謝柔清搖搖頭。
「沒有。」她說道。
沒有?邵氏愣了下。
「沒有見到他嗎?」她問道。
「我見到了。」謝柔清說道,「但是表哥說他沒有做這件事。」
邵氏皺眉又嗤笑。
「你表哥那個滑頭,他說的話你怎麼能信?」她說道。
謝柔清搖搖頭。
「是。也不能只聽他說什麼,所以我又去問了老夫人了。」她說道,「老夫人也說沒有。」
邵氏再次嗤笑。
「老夫人說沒有,老夫人說沒有就……」她說道,嗤笑聲還未落下,臉便驟然僵硬,餘下的話也似乎被卡在了喉嚨里,聲音變的磕巴乾澀。
「….老,老夫人….老夫人說…說什麼?」
「老夫人說不是表哥讓她去礦上的。」謝柔清認真答道,「是老夫人自己要去的。」
邵氏呆呆的看著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