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觀的廳堂里,玄真子帶著人退下,只留下東平郡王和邵銘清。
邵銘清蹲在地上收拾碎裂的茶碗,看著面前的衣袍晃動。
東平郡王自那一聲摔了茶碗後就一句話不說了。
「殿下放心,我並不是謝家派來的。」他說道,「我不會參與任何煉丹的事。」
面前的衣袍晃動,露出玄色靴子走開了,頭頂上有清冷的男聲飄下來。
「那只是你認為,你從謝家門出來,進了這裡的門,這輩子都是把謝家和這裡牽連了起來。」
邵銘清垂頭不語。
「那就只能是你拋下她,你背棄了謝家。」東平郡王說道。
「是。」邵銘清說道,「雖有潑天的富貴,但邵銘清還是不願意入贅,只能自己謀求出路,青梅竹馬的情分斷絕,我自進京之後,沒有跟謝家的人來往,更沒有再跟謝家的姐妹們書信。」
屋子裡靜默一刻。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東平郡王說道,「但是,你的確是拋下了她。」
無路可走行無可奈何之事,其實並不是無路可走,而說到底還是怎麼走走哪裡的擇選。
而他,還是選擇了離開,哪怕是為她好,也還是拋下她了。
邵銘清握緊了手裡的瓷片,耳邊聽到腳步聲走開遠去了。
門外有小道士探頭。
「銘清,殿下走了。」他跑進來,「我來幫你收拾。」
邵銘清沒有拒絕,屋子裡就響起小道士驚訝的聲音。
「你劃破手了。」
「沒事沒事。」邵銘清對他感激一笑。
「你和東平郡王也認識啊。」小道士好奇的問道。
「嗯,我原來在謝家,郡王殿下三月三參加謝家丹女祭典。」邵銘清說道。
小道士就更好奇了,就算東平郡王去參加三月三,但在謝家也不是誰都能跟東平郡王認識。
「我家跟謝家是老親,我姑姑嫁到謝家。」
「跟姐妹們都是一起玩,原本家裡的意思是讓我入贅….」
話說到這裡似乎有些失言。邵銘清停下了話頭,拿起一旁的抹布。
「有勞師兄了,地我來擦吧。」他說道。
小道士見他岔開了話題,也沒有再問。笑著將碎瓷片捧了出去,不到一日,道觀里都知道邵銘清是逃了家裡指定的婚事,不願意給謝家入贅才來這裡當道士的。
「入贅有什麼不好的,謝家那般的富貴。」
「他家也不窮啊。據說是大鹽商呢。」
「是個煙花巷子裡買進來的小妾養的,在家裡沒地位。」
「怪不得上次他能跟著謝家老爺進京,原來是當女婿養的。」
「現在不肯當女婿跑了,跟謝家可真是撕破臉了,也只有躲在這裡能護住他了。」
這樣的議論就在道觀里散開了,原先大家對邵銘清的來歷的質疑也就消散了,更多人對邵銘清也多了幾分親近和隨和,此時後話不提。
而這邊東平郡王沒有等玄真子為自己洗塵就徑直離開了。
「陛下這次召殿下回來的突兀,如果單是過中秋,肯定會說個理由。而不像這次什麼都不說。」文士皺眉跟著他疾行,「玄真子雖然不過問國事,但卻是最知道皇帝心思的。」
這是在質疑他不該不先探問玄真子。
「不用問,我大概知道是什麼事了。」東平郡王說道,「關於始皇鼎的事,殿下一定有別的思路了。」
「是謝家?」文士問道。
東平郡王嗯了聲。
「去問問周成貞最近幹什麼了?」他接著話說道。
文士愣了下。
說謝家呢,怎麼又拐到周成貞了?
「也沒什麼特別的事,無非就那些偷雞摸狗打架鬧事。」他說道。
「是不是又去招惹謝家的孩子?」東平郡王說道。
玄真子說他要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