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贅為婿,本是人人避之的羞辱事。
但入贅到謝家就不一樣了,成為謝家的掌門人,握著巴蜀最大的丹砂財富,這可以說是一躍龍門的喜事,至於怎麼以一個外來人的身份,在錯綜複雜根深蒂固的謝氏族人中成為與身份相符合的掌門人而不是淪為生育下一代丹女的傀儡,那就看個人以及這個贅婿身後的家族的能力了。
這是一個巨大的機遇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不僅僅是對於贅婿家族,對謝家也是如此,這是一個利益的博弈以及共存。
所以雖然謝家的大小姐有自己選擇夫婿的權利,但謝家卻能掌控將什麼樣的人送到謝家大小姐面前的。
當然這種掌控也有出紕漏的時候,比如如今謝柔嘉的父親。
這種紕漏讓謝家以及巴蜀其他世族大家都惱恨不已,所以謝柔惠的親事早早的就開始籌備,到目前為止,老姻親的又門當戶對的邵家是呼聲最高的人選。
謝柔惠已經十一歲了,十三歲成人參加第一次祭祀後就可以議親了,是時候讓她見一見未來的夫婿了,早些培養了感情,免得節外生枝。
只是沒想到邵銘清第一次站到謝家大房面前,就被謝柔嘉一伸手抓個滿臉花。
抓花了臉其實也沒什麼,反倒是個互相走近的機會,這不謝文興就親自去了邵家一趟,還與邵銘清座談一刻,對於邵銘清的談吐很是讚賞,既然謝文興去探望了,邵家一定會回訪,這樣來來去去,兩家的感情就加深了,邵銘清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常常出現在謝柔惠面前。
只是又沒想到,謝柔嘉再一次抓花了邵銘清的臉面,竟然讓謝老夫人說出了不許邵銘清再進謝家門的話。
「這是小孩子胡鬧,大嫂不是已經罰她了嗎?」邵氏說道。
謝二老爺自己拿過扇子搖了搖,頭也跟著搖了搖。
「阿媛這個人要是真生氣,對你可就是不理不問,如果肯罰你,那也就是說氣消了。」他說道,「嘉嘉是因為不許邵銘清進門惹她生氣的,如今她氣消了,自然也就是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了。」
「那也不能就是說阿媛她不喜歡邵銘清了啊?」邵氏皺眉說道,「嘉嘉不聽話,罰她不是應該的嘛。」
「嘉嘉不聽話,阿媛如果真要罰她,那就一定會跟嘉嘉和老夫人擰著,她們不許邵銘清上門,她就一定會請邵銘清上門。」謝二老爺笑道,「這才是阿媛會幹的事。」
這還真是驕縱的從來不知道看人臉色是什麼意思,只要自己高興自在的謝家大小姐會幹出的事。
邵氏有些氣悶,將手裡的扇子用力的搖了搖。
「那這麼說,阿媛就真的依了嘉嘉的話不讓銘清上門了?」她說道。
「你看著吧,大哥一定不會再提去邵家的事了。」謝二老爺說道。
「這叫什麼事,就因為嘉嘉做個噩夢,銘清這輩子都成了謝家的惡人了?」邵氏氣道。
謝二老爺笑了,書中扇子輕搖。
「就叫這個事。」他說道,「你都嫁到家裡這麼多年了,還不知道嗎?」
邵氏手裡的扇子一停,接著又猛搖起來。
「真是把孩子慣的沒邊了。」她說道。
謝二老爺一點也沒生氣,反而帶著幾分輕鬆自在,還有幾分微微的得意。
「有慣的本錢嘛。」他說道,將扇子扔在一邊,抖衣站起來,「別想了,不就一個人嘛,不喜歡這個,再換一個就是了,反正你哥哥的兒子多的是。」
「銘清多合適啊。」邵氏悶氣說道。
「人好不如命好,要怪就怪他運氣不好吧。」謝二老爺說道,「別再為細枝末葉的小事浪費時間,大事要緊,你明日就去一趟你娘家,趕快再挑個人,等王家趙家搶了先,那才是該生悶氣的。」
這倒是,要的是謝邵聯姻,只要聯姻的人姓邵就足夠了,是不是邵銘清也無所謂。
邵氏吐了口氣將扇子也放下來說了聲知道了。
第二日,謝柔清來請安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