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棺材裡噴出來的黑煙夾著一股說不出的惡臭,就像是棺材裡裝著滿滿一棺的死老鼠!
氣味濃烈且霸道,即便開棺的楊華忠等人事先都往鼻孔里塞了艾草揉成的團。
艾草團既不阻擋呼吸,又能對吸進鼻孔的氣味進行有效過濾。
可即使如此,楊華忠他們還是被那惡臭給熏得差點窒息。
在這方面有點小潔癖的楊華明更是當場脫軌,嗷了一聲扭頭跑到邊上去乾嘔去了。
之前被他抬起的棺蓋一角也乓一聲砸下來。
伴隨著其他抬棺蓋人的低呼,那棺蓋徹底從棺材上脫落,砸在旁邊刨開的土坑裡,還翻了個邊兒,內里朝上,正面朝下。
這裡的巨大響動,讓那邊松樹底下迴避的幾個人都不由自主的轉身看了過來。
這不看不打緊,一看,楊永青第一個叫出了聲。
「那上面是啥?」
「哪?」
「那,那呀!」
他指著地上翻轉了邊兒的棺材蓋,急得聲音都扭曲了。
「那上面一條條的是啥玩意兒?是長長的蟲子嗎?」他又喊。
剛好楊永進他們手裡舉著的火把還沒有熄滅,於是趕緊舉著往那棺材蓋附近湊近了些去看。
棺材這邊的楊華忠他們幾個聽到動靜也都聞訊過來。
只見火光照映下的棺材蓋內側,一條條長長的抓痕。
被火光一照,像極了扭動的長蟲子,然而實際上,卻不是!
「咋有這麼多抓痕?難不成我爹下葬之後又活過來了?」
楊永柏第一個想到這,震驚著說出自己的猜測。
眾人也都頭皮發麻,若真是那樣,那還得了?
活人下葬,在這麼狹窄的棺材裡,那種憋悶至死的感覺,那種深埋在地下,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在漆黑的棺材裡,嗅著石灰粉和木頭,桐油,草紙灰的氣味慢慢等死的感覺
眾人都不敢往下想了!
「爹!爹!」
楊永柏突然回過神,他像瘋了般拔腿就往棺材那邊衝過去。
「柏小子,你不能過去,你得迴避!」
楊華忠朝著楊永柏的背影喊,伸手想去把他抓回來,但為時已晚。
楊永柏口中呼喚著『爹,爹!』腳下一陣風似的奔到了棺材跟前。
前面說過了,棺材蓋子已經打開了,棺材裡面的一切早已暴露在空氣中。
楊永柏衝到棺材旁邊的時候,雙手扶著棺材的一側,俯下身去喊棺材裡的楊華林,聲音夾著哭腔,且一聲比一聲急。
這邊,楊永青看著楊永柏那樣,忍不住搖著頭砸吧著嘴說:「就算真是那樣,都過去那麼多年了,哪裡還能有個喘氣的爹留給你喲!」
楊永智拍了楊永青後腦勺一下:「你少說幾句,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永青正要抬手去揉後腦勺,忽然聽到小磨一聲驚呼:「永柏莫亂動!」
眾人定睛一看,原來是楊永青竟彎腰俯身,將手伸到棺材裡面去揭裡面的裹屍布了。
不僅小磨那啥,楊華忠他們這些同行的長輩們看到楊永柏的舉動,也都紛紛色變。
棺材裡的楊華林當初下葬的時候,是換了一身嶄新的壽衣的。
頭上戴著一隻黑帽子,臉上覆蓋著幾張黃草紙。
然後在這外面還會再用一張跟床單那麼大的黑老布裹住屍體,再在胸口,腰部,雙腳腳踝的部位分別綁上三根麻繩。
至於為啥會有這些講究,大傢伙兒都說不清楚,反正就是從老一輩人口中一輩一輩傳授下來的老規矩。
完事了再將屍身放到棺材裡,在周圍撒上石灰粉,放上香燭啥的,最後才封棺下葬。
所以此刻大傢伙兒看到楊永柏竟然俯身將手伸到棺材裡面去,誤以為他是去扯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