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心裡咯噔一聲響,也隨即坐起了身。
「大媽,你的那個兄弟,是不是叫阿厥?」楊若晴問。
婦人的眼睛筱地睜大。
「你、你怎麼曉得的?」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猛地伸手抓住楊若晴的手。
「阿晴妹子,你,你見過我那苦命的兄弟?」婦人再問,眼淚吧嗒著往下掉。
「他現在在哪?還活著嗎?成家了沒?過得好不好?」婦人握住楊若晴的手,迭聲問道。
楊若晴也是滿心感慨。
老厥叔人好,阿豪人好,大媽人也好。
原來這好人,都是一家的啊!
「大媽,您別激動,老厥叔他一切都好!」楊若晴道。
「他在秀水鎮定居了,成了家,娶了妻子,生了兩個兒子兩個閨女,開了一間鋪子,一家人過得衣食無憂。」她道。
婦人又驚又喜,追問:「我那個弟妹,沒換人吧?是我兄弟跑貨郎那會子相好的那個姑娘不?」
楊若晴點頭:「就是她。」
「謝天謝地,老天爺保佑,我兄弟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婦人說到這兒,想起啥,趕緊下了床。
鞋子都顧不上穿,赤著腳跑到屋子一角,揭開那裡一塊蓋著紅綢布的東西,裡面是一塊牌位。
牌位上刻著字,楊若晴看不清楚寫的啥。
但是隨即聽到婦人口中的話,她瞬間恍然。
這是老厥叔的哥哥的牌位……
「阿豪他爹啊,你聽到了沒啊?咱們阿厥成家立業了,過得好啊!」
「阿豪爹啊,你走的時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阿厥了。」
「這下,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嗚嗚嗚……」婦人站在那,抱著靈牌,泣不成聲。
楊若晴忙地過來,扶住婦人,輕聲勸著。
這邊屋裡的動靜,在這安靜的夜裡,傳到了對面阿豪那屋。
「阿媽,你怎麼了?怎麼還沒睡啊?」阿豪輕輕敲擊了下屋門,聲音傳了進來。
婦人放下靈牌,抬手抹了下臉上的淚花,走過去拉開了屋門。
「娘,你怎麼啦?怎麼哭啦啊?」
阿豪一眼就看到婦人臉上未乾的淚痕,聲音變得焦急而擔憂。
婦人卻笑了:「娘是高興的。」
「啊?」阿豪丈二和尚摸著頭腦。
婦人卻將阿豪拽進了屋子裡,並順手點上了桐油燈。
「阿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叔叔,他還活著!」婦人迫不及待的道。
「當真?」阿豪也激動起來,眼睛瞬間睜大。
模糊的記憶里,總是有那麼一個年輕人,帶著他上樹抓鳥,下河摸魚……
家裡有他,雖然日子清貧,可大家歡聲笑語不斷。
可是,直到有一天,叔叔突然不見了。
爹娘都不再替起他,他忍不住,去問爹娘。
爹絕口不提,娘只是偷偷的哭,他聽村裡的人說,小叔掉下了村後的黑岩崖,屍骨無存……
「阿媽,你怎麼知道的?你從哪聽到的?」阿豪急問。
婦人看向楊若晴,楊若晴站了出來:「阿豪哥,我得跟你們坦白,我騙了你們,我不是南蠻人,我其實是大齊人。」
「啊?」
面前的母子兩個都驚呆了。
楊若晴接著道:「欺騙你們,是我不對,但我沒有惡意,我有自己的苦衷。」
她從身上取出一隻荷包來,送到婦人的面前。
「這是我過來的時候,老厥叔讓我親手交給你們的。」
「裡面是六兩銀子,老厥叔讓我轉交給你們。」
婦人和阿豪起初聽到楊若晴坦白身份,兩人都對楊若晴有些戒備。
但當看到那隻眼熟的荷包,婦人的眼淚再次下來了。
她顫抖著手接過了那隻荷包,「這是我親手給你叔叔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