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曉得他們往返荔城,要多少天才能回來,這看著棠伢子一天比一天消瘦,嗜睡,真的好著急啊!」
隔天,楊若晴從駱風棠屋子裡出來,小雨在院子裡打掃院子的時候,跟楊若晴這憂心忡忡的道。
「昨夜咋樣?半夜醒了沒?早飯又沒吃?」
她看了眼楊若晴手裡端著的那碗壓根就沒動的飯碗,又問。
楊若晴搖了搖頭。
「還是昨夜餵他吃了半碗紅棗煨飯,一直睡到現在。」她道。
「方才我去喚他,睜了下眼,看到是送飯,搖了搖頭,就又睡著了。」
楊若晴道,站在屋檐下,望著那冉冉東升的日頭,心裡卻一片黑暗。
小雨也放下了笤帚,站在一旁,陪著嘆氣。
上晝的時候,長庚他們都過來看望駱風棠,駱風棠的病,現在是牽動所有人心的一件事。
「晴兒,你說咱要不要也去設點土方子來試試?」
長庚作為這裡面最年長的長輩,私下裡將楊若晴拉到一旁,小聲問。
楊若晴怔了下,「土方子?長庚叔你的意思是……?」
是尋偏方藥方呢,還是去求神拜佛?
長庚道:「求神拜佛。」
楊若晴遲疑了下。
「說實話,上回我二伯的事,我都不太敢相信了。」她道。
「我奶去找神婆設了法子,可是二伯照樣還是死了。」
「或許有那樣的高人吧,可是,我不知道該往哪裡去找?找到的,都是一個江湖騙子!」楊若晴道。
「算了,找神婆和神棍就罷了,這兩天挑個雙日子,我去附近的廟裡燒個香,許個願看看。」她道。
長庚點點頭:「好,大夫要請,進廟燒香也要。」
決定好了後,楊若晴隨後去找拓跋嫻和蕭雅雪說這件事了。
聽到楊若晴要去附近的廟裡燒香,拓跋嫻道:「我去,你留下,風棠身邊缺不得人。」
楊若晴道:「寺廟在鎮外的一座山的半山腰,路途有點遠。而且這裡是南方,越往南方越靠近南蠻子之地,我擔心……」
拓跋嫻搖頭,道:「沒關係,我讓雅雪和護衛隊陪我一起過去,不會有事的。」
「何況,風棠是我兒子,我是他娘,我去廟裡許願,望菩薩念在我一片虔誠的份上能保佑風棠!」
聽到拓跋嫻如此說,楊若晴也只得作罷。
棠伢子現在身邊確實少不了人。
一轉眼,兩天過去了。
拓跋嫻和蕭雅雪都從寺廟回來了,李大耳和那日松那邊還沒有回來。
而駱風棠的情況,卻越發的差了。
一天十二個時辰,幾乎十個時辰都在睡。
昏昏沉沉的睡,還時不時的發燒,說胡話。
說的什麼話,楊若晴一句都聽不懂。
有時候半夜還會突然醒來,睜開眼,盯著那帳子頂篷發呆。
「棠伢子,你醒了?」
楊若晴隨即也坐起了身,看著他。
「渴不渴?要不要喝點茶?」她又問。
面對她的詢問,駱風棠無動於衷,依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帳篷發呆。
「棠伢子,你咋啦?」
楊若晴又問,並伸出手去,在他眼睛前方輕輕晃了晃。
他依舊無動於衷。
這下,楊若晴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一骨碌坐了起來。
「棠伢子,棠……」
後面那句才喊了一半,駱風棠的眼珠兒突然動了下。
然後,他轉過頭來,視線落在她的身上。
這眼神,無比的清明,深邃,銳利。
裡面就像有一層戾氣在涌動。
跟他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楊若晴心底突然寒了下。
透過這眼神,她仿佛看到了血雨腥風,仿佛聽到了金戈鐵馬。
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