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折不屈,在闔閭看來這是一種十分愚蠢的行為。
能忍辱負重,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才稱得上是上善之道!
但他闔閭終究不是季札。
闔閭做不到的事,季札能做到,譬如舍小家而為大家!
闔閭知道,自己若以季札的兒孫性命相要挾,必將與季札撕破臉皮。
但闔閭別無選擇!
派別人使楚,效果不佳,唯有季札親自出馬,闔閭才能事半功倍,求得楚國的援軍!
為此,闔閭不介意自己再心狠手辣一次,再背上弒叔殺侄之名。
一旦季札使楚回歸,闔閭就應該琢磨著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季札意外死亡……
狠!
厚黑!
是闔閭作為君王應有的品質!
當即,闔閭就派夫概再次率領一隊甲士趕往延陵子(季札)府,將季札及其家眷通通抓住。
季札已年過六旬,妻子早喪,女兒已外嫁,只留下三子二孫,尚且還待在府中!
當夫概率兵闖入府里的時候,第一時間就將季札的家眷全部抓住,包括所有的仆奴都被集中到院落之中,嚴加看守。
「季札,你當真不願使楚?」
夫概惡狠狠的將一柄劍刃,架在季札一個兒子的脖頸上,大聲質問著季札。
季札此刻臉上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目光呆滯,好似活死人一般。
季札的眼神,讓夫概的心裡一陣發毛!
畢竟,不管怎麼說,季札都是夫概的叔父,是長輩,且富盛名。
夫概又怎敢這般冒犯季札?
但,王命不可違!
「夫概,有什麼你衝著老夫來。別難為旁人,他們可都是你的兄弟子侄!」
兄弟子侄?
夫概壓根兒就不在意!
他只將自己的兄長闔閭當做兄弟,其餘人等,不過外人!
「叔父,你別怪我無情。這都是王命,王命難違!」
夫概故作一副難為情的模樣,說道:「只要叔父你能答應使楚,二三子不就都相安無事嗎?」
「呵呵,相安無事?」
季札不禁嗤笑一聲,道:「夫概,老夫不了解你,還不了解姬光嗎?老夫歸楚之日,恐是亡命之時。」
「我姬札不懼一死。但先祖留下的基業,豈可拱手讓人?姬光引楚兵入吳,難道就沒想過失國之難嗎?」
「現在姬光的所作所為,讓人不齒,更讓老夫不齒,讓吳人心寒!」
一聽這話,看著眼前油鹽不進的季札,夫概被氣得咬牙切齒,恨聲道:「季札,你竟然這般執迷不悟!真是一個老頑固!」
「難不成,你以為吾手中之劍不利乎?」
說著,夫概將手中的青銅劍抵近季札之子的咽喉一寸,割出了些許血肉!
他的手臂再顫抖一下,季札之子便可能就此命喪黃泉。
「你!」
季札牙關緊咬著,難以保持淡定。
「父親!」
就在這時,被夫概挾持著的季札之子忽而高呼一聲,眼含熱淚的道:「父親,請原諒孩兒不孝,不能再侍奉父親於膝下。」
「父親,孩兒去也!」
「等等!」
夫概驚叫一聲,但只感覺手臂一麻,原來是被脅迫的季札之子忽然抓住那一柄青銅劍,一劍刺入他自己的心口之中!
「噗嗤!」
頓時鮮血四濺!
染紅了青銅劍的劍身,地板之上,更是流淌著潺潺的血水。
季札之子臉上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似乎解脫了一般!
他的屍體,直挺挺的倒在血泊之中。
「禮兒!」
季札見狀,驚叫一聲,心中不禁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