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這裡言笑晏晏的打機鋒,旁邊顧雲湘和杏花直聽得雲裡霧裡,忽聽床上一聲嘆息響起,顧雲湘猛地回身撲過去:「娘不,姨娘,你醒了?」
辛念和顧長亭也都看過去,就見秦姨娘慢慢睜開眼睛,幽幽道:「我這是怎麼了?我還沒死麼?」
「沒有,娘,您沒死,辛姨娘過來了,還有還有王爺也過來了。」
顧雲湘使勁擦著眼淚,秦姨娘起先還沒反應過來,緊接著身子便是一僵,然後拼了命爬起,不敢置信地看向顧長亭。片刻後卻又將頭一低,喃喃道:「王爺是了,如今世子爺是王爺了,您您怎麼來了?」
「爹爹剛死,府中大家都還在恢復之中,姨娘萬萬要養好身體,莫要再添悲痛了。」
顧長亭不咸不淡說了幾句安慰話,但這於秦姨娘母女來說,已經是從未得到過的善意。
當下秦姨娘甚至不知該說什麼,唯有苦笑:她這種人,死了就死了,也許還能讓廖王妃更高興一些,哪會有人為她們悲痛。
「這食盒裡的湯還溫熱著,姨娘再喝兩碗,等身上有力氣了,我便派人過來幫你們收拾行李,搬到我那邊的跨院。」
辛念知道秦姨娘尋死的癥結所在,立刻對症下藥,免得她死志不渝,這半天就算白忙活了。
果然,秦姨娘聞言一呆,她看向身旁女兒,就見顧雲湘流淚點頭道:「王爺和辛姨娘說了,咱們這裡太偏僻,等姨娘身上好了,就讓搬去辛姨娘的院子,她那裡有個西跨院空著。」
說完忽聽顧長亭淡淡道:「咱們府里向來沒那麼多嫡庶規矩,秦姨娘是你生母,你就叫她一聲娘,也是應該的。」
顧雲湘看著他,呆呆點頭。這裡顧長亭就對杏花道:「你留在這裡,看看有什麼需要幫襯一下的,回頭都告訴你們姨娘,讓她安排。」
「是。」
杏花答應一聲,然後顧長亭對秦姨娘點點頭,牽起辛念的手轉身出門。
正是初秋時分,周圍花草樹木雖然還是蔥蘢一片,卻也有了點點枯黃,顧長亭便道:「府里這麼多人,對她們娘倆都不聞不問,偏偏就你這好打抱不平的性子上來,怎麼忽然想起她們了?」
辛念攤手道:「三姑娘來我這裡,說能不能給秦姨娘準備口棺材,我能不去看看嗎?你說得對,她要去了奶奶那兒,或許棺材就預備下了,明天便可以抬出去安葬。我反正是做不到,我覺著你應該也做不到,到底是為什麼?這府里對秦姨娘母女如此嚴苛?」
顧長亭淡淡道:「也沒什麼,不過是種因結果罷了。」
「能否詳細說說呢?」
辛念一挑眉,換作別人,聽見顧長亭這樣說,必定不敢再問,她卻不以為然:當那些恨意消失,少年不打不相識的情意也就出來了,她和顧長亭誰跟誰啊。
顧長亭瞪了她一眼:「你冰雪聰明,我不信你猜不出。」
「真猜不出,你難道不知這後宅之中套路多?」辛念搖著顧長亭胳膊:「說說嘛,這件事很重要,會決定我以後用什麼樣的態度對待她們母女倆。」
難得見她這般小女兒嬌態,顧長亭有些扛不住,好在這麼多年過去,事情的傷害性也降低許多,雖然心裡不知為何隱隱不安,但顧長亭還是向辛念說了事情經過。
「你知道我有個大姐,可其實,如果不是那一場事故,我本該還有個三妹,她若能平安生下來,這會兒應該也和三妹妹一樣大了。」
「是秦姨娘把她害了?」
如此就能解釋得通,為何顧長亭對那母女倆都如此冷漠了。雖然憑藉對廖太妃的了解,辛念對這種事保持懷疑態度。但那是顧長亭的親娘,他不可能懷疑自己的娘。
「不是直接下手。秦姨娘分娩那日難產,父王請了太醫過來,親自守在她院裡,不成想這個時候,母親也臨盆了,竟也是難產,母親去求父親請太醫,父親只派了管家去,偏偏太醫院剩下的值守大夫被常山王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