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勢大如端親王府,死一個人也決不能悄無聲息,哪怕這人只是個卑賤的奴婢。
所以顧長亭一回來,便得知了消息。雲哥兒見他皺眉站在當地,忙小聲道:「這綠葉從前是服侍辛姨娘的,王爺何不趕緊去姨娘院裡看看?」
顧長亭看他一眼,忽然在他頭上颳了一巴掌,笑罵道:「怎麼?真看著要娶杏花了,就這樣積極為辛姨娘謀划起來。你怎麼不說正因為綠葉曾經是她的丫頭,所以才不該往她那裡去,要先去問問別人呢。「
雲哥兒嘻嘻笑道:「王爺要去問誰?不是奴才放肆,這事您去問奶奶,八成也沒有辛姨娘的好話啊,辛姨娘的立場不夠公正,其他人的立場也未必公正呢。」
「行了,這事我心裡有數。」顧長亭輕輕踢了小廝一腳:「你去清涼院報信,就說我晚上過去用飯,這會兒我先去太妃那裡一趟。」
「啊?奴才去報信?」雲哥兒立時為難道:「奴才哪進得了二門內啊。」
「我吩咐的你怕什麼?」顧長亭一指雲哥兒手裡的盒子:「除了報信,再把這個給辛姨娘,就說是皇上給我的,極好的徽墨,因為峰哥兒和六仔書讀得好,所以賞他們的。」
「哎,有了這個,奴才便好說話了。」
雲哥兒知道顧長亭是讓他去見杏花,恰好昨天在集市上看見一枝上好珠釵,雖然要十兩銀子,但想到這珠釵戴在杏花頭上的模樣,這傢伙一咬牙,便忍痛買了下來。
果然,剛要離開,就聽顧長亭道:「你有什麼東西要送杏花,她未必敢要,你就說我已經知道了,讓她和辛姨娘說一聲便是,不算私相授受。」
「嘿嘿嘿!王爺果然慧眼如炬,奴才這點兒小心思一點都瞞不住您。」
雲哥兒沖顧長亭一豎大拇指,飛一般進了二門,往清涼院而去。這裡顧長亭想了想,也往太妃院子裡來。
及至進了院裡,只見各處冷冷清清。顧長亭嘆了口氣,剛上台階,就見錢氏從屋裡出來,看見他,不由驚喜叫道:「王爺來了。」
「嗯,我來看看母親。」顧長亭點點頭,見錢氏面上似有為難之色,便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太妃娘娘這會兒未必願意見王爺,王爺請回吧。」
顧長亭微微一笑:「母子間哪有隔夜的仇?母親這是說氣話呢,難道就因為這幾件事,我們娘兒倆便不再見面了?行了,你下去吧,回頭母親怪你,就說是我自己闖進去的,不和你相干。」
一語未完,只聽屋裡傳來廖太妃懶懶的聲音:「倒不是置氣,只是我這會兒身上乏了,你且自去忙碌,等明兒或者後日我精神好些,你再過來。」
錢氏忙道:「王爺聽見了?不如您」
不等說完,便見顧長亭皺眉道:「母親聲音不太對勁,似乎有些啞,怎麼?難不成上火生病了?」
說完到底一掀帘子進屋,錢氏跟在後面急得直叫喚:「哎!王爺!王爺!您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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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
「嗯。」
辛念隨口答應一聲,但身畔半晌沒聲音,她抬起頭,將裝著徽墨的盒子蓋上,納悶道:「怎麼了杏花?有什麼話這麼為難?和我你還不能暢所欲言?」
「不是。」杏花紅著臉,將手從身後抽出,辛念見是一個細長的木盒,便接過來笑道:「什麼東西?這樣神神秘秘的。」
說完打開,只見裡面靜靜躺著一枝純銀梅花珠釵,幾朵梅花攢成一簇,中間鑲嵌著黃豆大小的珍珠,以金絲做花蕊點綴,做工十分精巧。
「這枝珠釵雖比不上內造的,卻也十分用心了,市面上沒個十兩八兩銀子,
怕是買不下來。」
辛念將盒子合上還給杏花,含笑道:「是雲哥兒送你的?」
杏花紅著臉點頭,小聲道:「奴婢本來不敢要,他說王爺知道了,讓和姨娘說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