撂下一句威脅後,1號和其他理髮師很快離開,聽他們話里的意思,也是需要回房間休息睡覺的。
很快,理髮店內便只剩下姜酒一人。
她也不再偽裝,慢吞吞地抬起頭,眉眼又冷又頹。
雙手插兜,掃視一圈。
整間屋子說不上多亂,就是鋪了一地的頭髮和一些染膏乾涸的碗要打理,只不過還有一些隱形的細節。
比如客人用過的毛巾,圍布
都是些細碎的活。
多人整理輕鬆,但如果一個人收拾,今晚肯定甭想睡了,明天一早又要營業,難怪都說1號會折磨人。
但,想折磨她?
姜酒找了塊乾淨地方坐下,雙手抱胸,打了個哈欠,毫無心理負擔地閉目養神。
早上起得太早,她正犯困呢。
理髮店的沙發還挺軟乎,沒一會姜酒就睡熟了。
說來奇怪,她之前被幻覺纏得難以入眠,進遊戲後的睡眠質量反而好了不少。
掛在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走著,時分針重合時,屋內的溫度陡然下降,一層冰霜從玻璃門的四角逐漸往中間蔓延。
姜酒翻了個身,雙腿上抬,緊縮著維持一點熱源。
一隻漆黑的觸狀物體從黑暗的走廊里伸出,在地上如蛇一般蜿蜒前行,碰到散落一地的頭髮,就像瓶壁上的水流吞噬落單的水珠似的,與其融為一體。
那東西的爬行速度不快,卻沒放過一根髮絲。
十分鐘後,地面已經被它弄得乾乾淨淨。
觸手的體型也比先前大了不少。
像是還沒「吃」飽,那東西微微抬頭,在空中搖擺兩下,然後慢悠悠地朝著沙發前進。
姜酒沒綁頭髮,烏髮如瀑,就這麼垂落下來。
在觸手眼中,這相當於好大一塊五花肉,香噴噴還會發光的那種。
但是它又有點猶豫,原地打轉了好一會不敢靠近。
就是這個人之前在走廊的時候差點把它嘴巴拽斷。
幸虧它閃得快,要不然就沒幹飯的嘴了。
黑色觸手很鬱悶,可望著離自己不遠的頭髮又很饞。
那傢伙雖然凶了點,但頭髮養得真好,又黑又亮,不像有些人,乾枯分叉還發黃,咬一口得噁心三天,不吃它又餓。
片刻後,黑色觸手還是沒能抵擋住美食的誘惑,小心翼翼地前進,時不時停下來觀察,等終於靠近,看著那髮絲距離自己不過咫尺,黑色觸手扭了扭身子,忍不住抬起身子,伸長嘴巴——
「咕嘰」
嗯?怎麼動不了了?
觸手努力往前蹬一蹬,就差一點。
忽然,它感覺自己騰空而起。
一道涼颼颼的聲音飄過來。
「喲,又見面了?」
黑色觸手渾身一僵,頂端伸出去的嘴巴瞬間就閉上了。
顫巍巍地用那雙根本看不見的「眼睛」一瞅。
差點嚇暈過去。
姜酒一手托腮,一手扼住某隻命運的喉嚨,好整以暇:「原來你長這個樣子,挺丑的,難怪不敢出來見人。」
觸手:你禮貌嗎?
它瘋狂扭動身子,也不知是在抗議姜酒的話,還是想掙脫束縛。
反正都是無用功。
姜酒慢條斯理地看它折騰,手上的力道一點沒松。
片刻後,自知掙扎無用的觸手肉眼可見地蔫吧,那模樣好像在說「隨你怎麼辦吧」。
姜酒翹著二郎腿,瞥了眼乾淨如新的地面,眉頭一挑:「你乾的?」
觸手有氣無力地晃了兩下。
早知道就不貪嘴了嗚嗚,一口沒吃到還被這個人捉住,它好慘!
姜酒一手托腮,見它生無可戀的模樣,甩了甩手:「想不想讓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