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鳴不想孤獨地活下去，她也想自私一回。

    這個念頭隨著許加犁的衰老日益壯大，在某一日摸到身邊人微涼的身體時候，一股能量從陳鳴身上爆發了。

    她變成了鬼怪。

    「加犁她啊，心裡沒有怨，沒有恨，就這麼灑脫乾淨的要走了。我好不容易把她救回來，她怎麼可以又丟下我呢？所以我只能，把她留下了。」

    夏無累聽明白了，陳鳴用自己鬼怪的能量，維持住了許加犁的生命體徵。

    但也僅僅只能做到維持而已。許加犁在這個世界被復活，就要遵循這個世界的規則，在年限到了之後死去。

    「這樣一來，加犁豈不是每天都在看著自己的肉體衰亡嗎？清醒著看著自己一點點死去，對她來說，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我管不了那麼多。我只要她活著。」

    出乎意料的是，陳鳴開口了。

    夏無累臉色凝重：「你沒喪失說話能力。」

    「喪失過。只是，在我涅盤後，它又回來了。」

    涅盤？指的是陳鳴墮化成鬼怪嗎？

    夏無累也敏銳地發現，在陳鳴開口之後，她身上的能量波動擴散開來，讓自己莫名感到心煩意亂。

    她的聲音……

    沒等夏無累想明白，就聽到陳鳴說了一句話。

    「睡吧，無累。」

    最後一個字落下，夏無累頓時覺得眼皮有千斤重，直直往下墜。

    眼球也瞬間變得酸澀無比，呼吸都沉重起來，四肢喪失力氣，讓夏無累恨不得倒頭就睡。

    這怎麼會？光靠幾個字，就能有這麼大的魔力嗎？

    夏無累咬牙抵抗著湧上來的困意，猛地醒悟過來。

    陳鳴的系統能力是，言靈。

    落字為實，這才是言靈的真正力量。

    變成鬼怪之後竟然激發了陳鳴的真正實力，夏無累感到棘手不已，指甲深陷肉中，才能勉強保持清醒。

    「你……為什麼……」

    陳鳴閉上嘴，說話對她來說也是不小的消耗。她重新打開手機，眼中有些歉意。

    「抱歉，無累。」

    「我把附近的鬼怪都殺光了，這個副本世界，也沒有玩家再出現。我很著急，再這樣下去，我的力量總有一天會用完。」

    「幸好你來了。我知道拼湊加犁靈魂的方法，如果她有一具玩家的軀體，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聽到這話夏無累都無奈了，怎麼誰都在惦記她的身體。

    「我沒想到來的會是你，無累。可是我沒時間等待下一個人到來了，對不起。」

    夏無累想進入空間，卻發現自己完全做不到，跟靈藤，阿水等夥伴的聯繫也被切斷了。

    難道言靈發動之後，自己就沒辦法做其他抵抗了嗎？

    「不是，等等……」

    夏無累掙扎道，但再也抵抗不住困意，在陳鳴平靜的眼神中沉沉睡去。

    失去意識之前，夏無累還在想，自己的替身草人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場。

    ……

    【無累？無累！醒醒！】

    夏無累猛地睜開眼，看著天花板上的燈光有些暈眩，趕緊低頭檢查了下自己的身體。

    還好，身子還是自己的。

    察覺到旁邊躺著一個人，她側頭看去，是衰老的許加犁。

    許加犁昏迷著，似乎對外界的一切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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