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橫走後,張松安排下人收拾殘局,又派遣幾個健婦、丫鬟去小姐房中陪睡,忙活到了三更時分方才入睡。
到了四更天時,整個張府中人都已睡下,只有偏房幾個廚娘早起為老爺、小姐熬粥做早飯。
忽然來了一陣怪風,在張府空地中急速盤旋,發出嗚嗚聲響,片刻後由大院鑽入後院,來到了女子閨房之中,化為一團黑影,撲向小姐所在繡床。
堪堪撲到小姐身上之際,那小姐枕頭下的一把牛耳尖刀猛然一震,發出一陣顫鳴,刀身彈出半截,一股極其鋒利的煞氣從刀刃上射出,將那黑影一剖兩半。
那黑色虛影發出一聲悽厲慘叫,兩半身體急速扭曲,迅速合攏之後,直衝高天,將屋頂衝破,頂著漫天星光,須臾遠去。
閨房之內七八個丫鬟、健婦都被驚動,掌燈來看,只見屋頂破出一個大洞,抬頭可見星光。
屋內一陣慌亂,有人急忙跑到前院,稟報自家老爺張松。
就在那牛耳尖刀飛出煞氣擊斬妖邪之時,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張橫猛然張開了眼睛。
「奇怪,我怎麼忽然感到一陣心悸?」
張橫從床上緩緩坐起,臉上浮現出疑惑之色:「我如今算是半個修行中人,此番心血來潮絕非無因,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
他腦中念頭急轉,起身穿衣,待到思慮清楚之後,人也已經披掛完畢。
「看來是張松家的事情還沒有了結,我就說殺妖絕不會那麼輕鬆,那妖怪能屏蔽我的五感,妖力十分了得,豈能說殺就殺?張松那老兒偏偏不信!」
張橫披掛整齊,身穿皮甲,背負雙鐧,腰帶長弓,斜背箭囊,又裝了彈弓、彈丸、手套、口罩、頭盔,這才走出房門,將身一縱,來到房頂。
「得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人在屋頂接連幾個跳躍,出了府邸,夜色之中,直奔東城而去。
前世學過的輕功提縱術,在當時只是一個笑話。
但在這個世界裡,運用起來後,提氣輕身,配合體內一股暖融融的真氣,當真是把做肉胎凡骨重,化為身輕體亦輕。
「舒爽!」
人在屋檐上竄高走低,感受著撲面勁風,張橫心中暢快難言:「這才叫做高來高去的本領!若是有朝一日凝結內丹,開闢紫府,不知又將是何等景象?」
他為人貪心,此時乃是佛道雙修,體內真氣修煉的道門純陽導引之法,肉身練的卻是佛門三輪七脈之術,佛道一體,暫時看不出有什麼壞處,反倒是軀體愈發強橫,真氣也越積越厚,本是天生神力,此時越發的威猛。
因為是走的直線,四方城雖大,卻也只是花費了一刻鐘的功夫,張橫便已經到了張松府門前,凝神靜聽,只聽府內亂成一團,張松的言語即便是隔著幾重院落,張橫依舊聽的清清楚楚:「快去請我那元伯賢侄來,此事非他不可!」
「看來真的出了事情!」
張橫不再猶豫,開口喝道:「世叔,家裡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院內嘈雜聲頓時安靜下來,片刻之後,張松又驚又喜的聲音響起:「元伯?你怎麼來了?」
張橫笑道:「我夜半心悸而醒,想來想去,當是世叔府內出了變故,這才連夜趕來查探。世叔,你府內到底有事無事?若是無事,我這便離開。」
張松急道:「有事!有事啊!你莫要走,門房,門房,快去開門!」
大門打開之後,張松踉蹌走出門檻,伸手握住張橫手掌:「元伯,出事情了!」
他將張橫帶到後院女兒閨房:「你們走後不久,四更天時,這房間便有異動,不知來了什麼東西,發出一聲大叫,穿破了屋頂,嚇壞了僕人丫鬟。你妹子也被驚醒,不敢再在此院待著,現在已經被我安排在前院休息。」
張橫抬頭看向屋頂,只見屋頂破了一個大洞,屋內卻沒什麼碎屑瓦片,他想了想,身子陡然拔